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聖靈降臨後第廿三主日

第一經課：瑪拉基書4: 1-2a
詩篇經課：詩篇98: 1-9
第二經課：帖撒羅尼迦後書3: 6-13
福音經課：路加福音21: 5-19

如果你是心臟裡的一顆細胞，你的生命故事會怎麼開始？在母腹中的某一天，你突然聽到一個規律的聲音——「咚……咚……」那聲音不是震耳欲聾的，而是一種深沉、從遠處傳來的律動。你甚至還來不及問：「這是什麼聲音？」你的身體就已經跟著節奏跳動起來。

你想停下來，好好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。你試著壓住自己，想靜下來想想：「我為什麼會動？是誰叫我動？」但你卻發現——你根本停不下來。你並沒有辦法自己決定是否跳動；好像有某種力量，比你更早開始，比你更大、更深，牽著你，推著你，把你帶進這個節奏裡。

然後你更驚訝地發現，你並不是孤單一個在跳。在你旁邊、前面、後面，有無數像你一樣的心臟細胞，一起響應這一個節奏。你這才恍然明白——原來你聽見的「咚……咚……」不是別人的聲音，而是你們所有細胞一起跳動所產生的生命弦律。

是的，身為一個心臟細胞，你並不是自己開始跳動的，你是被喚醒的。你在一個比你更大的律動裡醒來；在一個比你更早開始的生命裡參與。你被帶進了一個早已開始的節奏，而那節奏，從你一出生就成為你的生命。

每一個上帝兒女的生命，其實都是這樣開始的。當我們藉著洗禮被帶進基督的身體，我們就像是醒來的心臟細胞，開始在這個由無數弟兄姊妹組成的心臟裡一起跳動——領受同樣的恩典、學習同樣的真理、聆聽同樣的福音、遵行同樣的律法。

在舊約聖經中，以色列人的信仰生命，當然也是如此開始的。他們被摩西領出埃及，在西奈山遇見那位呼喚生命的上帝。雖然過程曲折，他們抱怨、跌倒、迷路，但最終，他們在上帝面前立約，說要持守與祂的關係，並且在祂的律法之下——一起跳動。

隨著時間過去，你這個心臟細胞已經成熟。你不再驚慌，也不再困惑。你已經逐漸習慣安穩的節奏，也越來越明白自己存在的目的——跳動，是為了讓整個身體都能得到所需的養分。因此，你非常賣力地跟著規律的節奏跳動，忠心地執行自己的任務。

直到有一天，你開始聽到一些不尋常的聲音。起初，你以為那只是疲憊的抱怨，但慢慢地，你發現這些耳語並不是偶爾的情緒，而是一種把節奏視為負擔、把使命看作囚籠的聲音。

「你知道嗎？就算我沒那麼用力跳，身體還不是照樣活得好好的。」

「為什麼只有我們要這麼辛苦？肝臟細胞不是輕鬆多了？」

「我跳這麼多年，到底有什麼差別？」

還有更危險的聲音：

「我受夠這麼規律的節奏了，偶爾亂跳一下又怎樣？」

「我們跟著這節奏跳了這麼久，有看到什麼回報嗎？不如照自己舒服的方式吧。」

各位親愛的弟兄姊妹，這些細胞之間的耳語，不正是先知瑪拉基在以色列百姓中聽見的聲音嗎？在瑪拉基的時代，以色列的信仰外表看起來沒有問題——他們仍然進聖殿、獻祭、守節、祈禱；信仰的節奏還在，但心早已偏離。以色列人厭倦了日復一日的生活，於是開始說出與上帝心意不同的話語。

上帝說：「我愛你們。」他們卻說：「祢在哪裡愛過我們？」上帝說：「我的祭壇要是聖潔的。」他們卻把瞎眼、瘸腿、有殘疾的獻上。上帝說：「你們的話使我厭煩。」他們卻問：「我們哪裡使祢厭煩？」上帝說：「你們奪取了我的十分之一。」他們卻說：「我們哪有這麼作？」上帝說：「尊我為大，是應當的。」他們卻說：「事奉神是徒然的。」

發現了嗎——這群以色列人原本一致的節奏不再一致，原本清晰的使命開始模糊，原本應該隨著同樣的節奏跳動的細胞變得疲乏、鬆散、隨意。心臟還在跳，但跳得不太一樣了。

你越跳越覺得不對勁。原本一致、穩定、健康的節奏開始鬆動。有的細胞跳快一點，有的跳慢一點；有的細胞乾脆想跳就跳、想停就停；而你旁邊還有人在說：「沒關係啦，這樣跳也沒什麼問題吧？」

但你知道——心臟只能有一個節奏。節奏亂了，就是整個身體的危險。就在準備大聲呼叫提醒其他心臟細胞時，你忽然感到整個心臟像被什麼擊中。好像一股巨大的力量，直接扯斷了你們原本的節奏。還沒反應過來，整個心臟突然開始以一種瘋狂的速度顫動起來。

所有細胞都陷入混亂：有人跳得太快，像是用盡最後一點力氣；有人跳得太慢，像是已經快放棄；有人乾脆亂跳，不時抽動、痙攣；整個心臟像被一股隱形的風暴撕裂。

親愛的弟兄姊妹，這心臟「顫動」的狀態，正是瑪拉基書所說的那一天的縮影：「看哪，那日臨近，勢如燒著的火爐，凡狂傲的和行惡的都如碎秸，在那日被燒盡，根與枝條無一存留。」（瑪 4:1）

當以色列百姓的心偏離主節奏時，上帝不是立刻讓它停止，而是讓它自己暴露出內在的混亂——像顫動的心臟一樣，明明很拼命、很忙碌、很努力，但跳得越努力，反而越危險。那就是火爐的時刻，那就是審判的時刻，那是每個自以為「節奏還可以」的人最害怕面對的時刻。

真正的危險還在後頭，接著，你聽到一個更大的震動。不是來自心臟，而是來自整個身體。這正是耶穌在路加福音21章中的警告：「你們所看見的這一切，日子將到，沒有一塊石頭會留在另一塊石頭上而不被拆毀的。」「民要攻打民，國要攻打國，將有大地震，多處必有饑荒、瘟疫，又有可怕的異象和大神蹟從天上顯現。」

當心臟顫動時，整個身體都會搖晃到連站都站不穩；而當信仰顫動時，整個靈性生命也會像世界崩塌一樣顫抖。而當上帝的子民敗壞到一個地步，彼此不再聽同一個節奏，心中只剩下：「各人任意而行」事情就照先知與耶穌所預言的那樣臨到——災難發生、厄運降臨，信仰的顫動越來越劇烈，直到你感覺生命好像只剩下一句話：「我們是不是只能等死了？」

就在你以為自己死定了，忽然，一個強而有力的聲音破空而來：「電擊！」然後，整個心臟所有的顫動，在同一瞬間被一種超越你能理解的力量硬生生按下了暫停。你被震得幾乎昏過去。那不是微小的提醒，也不是溫柔的安慰，那是一道毫不留情的電擊，你痛到以為自己被已經被撕成碎片。

但就在接近失去意識的邊緣，你聽見了一個極微弱、但熟悉的聲音。「咚……」你豎起耳朵仔細聆聽：「咚……咚……」這節奏，你太熟悉了。等等——這不就是你生命最初醒來時聽見的那個聲音嗎？不正是最初讓你跳動、帶著你活過來的那道韻律嗎？那是你不能自己創造的節奏，你也沒有能力自己維持。它是你活著的根源，是你存在之初就臨到你的生命律動。

原來，有人從外面介入了，有人不願意讓你死去，有人把生命真正的節奏，再一次放回你們的裡面。親愛的弟兄姊妹，這一道醫治的電擊，正是先知瑪拉基向我們所宣告的另一個那日：「但是，對你們敬畏我名的人，必有公義的太陽出現，其光線有醫治的能力。」

上帝的審判確實如同火爐，但祂的醫治也像日光──兩者都臨到，兩者都是使信仰生命重新跳動的手段。審判暴露心臟的顫動，而日光卻恢復跳動的節奏。雖然，這樣的光不像日出一樣溫柔，而是會讓你感覺到痛、暴力與撕裂，然而，那光一樣帶有醫治的能力。

耶穌也在告訴門徒審判訊息的最後，說出了這樣的一段話：「然而，你們連一根頭髮也不會損失。你們憑著堅忍，就必保全性命。」

這裡所說的忍耐，就像是在混亂的手術房裡，醫師手上拿著電擊板，停留在半空中那一瞬間的呼吸一樣。就像是胸腔在電擊落下之前，微微抬起、微微顫抖，卻仍然等著那股力量穿透肌肉、穿透肋骨，去到心臟裡最深、最脆弱、最不守秩序的地方。

然後，如同上帝的應許所言，醫治的光線必定來到，我們原本那失去控制、失去秩序、失去公義與救恩的信仰生命，必定因著祂醫治的光線，重新跳動起來。就讓天父上帝的電擊在我們心裡完成祂的工作。